李根山案庭审第一天：比电视剧还精彩。三大疑点值得追索

今天一大早，宁夏中卫就阴云密布，要下雨又不给下雨，要太阳又不出太阳。

因为宁夏中卫沙坡头区法院，只允许每个被告的两名家属参与旁听庭审，像我这样无亲无故的人，当然被拒绝在了外面。

我早上七点多就到了法院门口，看到现场的安防非常严格，警察叔叔不少，连路口都有值勤的。由于李根山案牵连的被告众多，因此，法院的院子里一早聚起了好多人。

大家都有些紧张和焦虑，茫然无措地走来走去。我就更紧张了，因为一直在想办法，怎么样才可能得到旁听的机会。

到了九点钟，庭审正式开始，进入法庭现场的希望彻底破灭了，我只能冲到中卫中学旁边，找了一间网吧，独自一个人，观赏了整整一天的庭审直播。

一天下来，我得出一个小结论，李根山案确实很受公众关注，到下午时，已经有五万多人上线观看。其他今天同日开庭的案例，观看者往往只有几百个人。

总结下来，今天结结实实地接受了一整天的法律培训。虽然隔着屏幕，还是让我个人的法律水平凭空长高了好几米。

简单小结了一下今天的要害点，我发现大概是三个。

01

李根山好多“同案犯”其实很多人不相关

李根山案件涉及十多个人，猛一看真以为是团伙作案，但仔细看下来，他们之间好多人都不认识，不仅互相间不认识，甚至不少人此前都不认识李根山。

人不认识也就罢了，相关的“罪名”的关联性也不多。比如张龙的“非法经营罪”，估计只是把他抓获了之后，公安人员发挥查清所有犯罪事实的能力，让他顺便一起同庭接受了审判。

比如徐国祥的“捕猎”行为，按他的陈述：只与李根山发生过一次交集，就是参与的六个人谁也记不清具体日期的那个夜晚，他们三个人同乘的一辆车撞到了一只成年“黄羊”，另三个人同乘的一辆车用猎狗捕杀了一只黄羊幼崽。至于徐国祥后来再组织的捕猎行为，李根山完全不知情也没参与。

回想起2020年9月9日，宁夏中卫沙坡头区公安部门发布的那份通告，上面可是信誓旦旦地说他们破获了李根山案件，并获取了大量的事实和证据。现在看来，这个案件是先抓人之后，再通过审讯，让接受审讯的人，自己供述出自己的罪行。然后依据口供，链式反应、多米诺骨牌式追踪，把各自相关的人给抓拿归案。而这些人，如果放在一起，其实是互相之间没太多关系的，无法组成一个“团队”。

02

一切都推到李根山身上

2021年8月21日的庭审，连续到晚上。检察官、法官和律师加班加点，精神确实非常可让人佩服。为此，我也是一天只吃了三包泡面加一袋榨菜，一直守在电脑前直勾勾地观看扣人心弦的剧情。

里面的每一个受审的角色，都有可歌可泣可钦可点之处，本人印象最深的，就是徐国祥。

徐国祥自己擅长养狗，但他又有狗寄养在郭华家中。这个桥段很有意思。

徐国祥说，他看了2020年9月9日警方的通告之后，是自己主动去投案的。但投案的时候，警方居然告诉他说，你只需谈与李根山的相关的案件就行，至于其他的时候你杀害了多少只黄羊，我们不太在乎。而如果说徐国祥与李根山实质发生的“杀害黄羊”的事件，就是当时一起巡山的六个人谁也记不清具体日期的那个晚上。据说当天晚上先后导致了2只黄羊死去。而后来，徐国祥又组织了两次捕猎活动，至少杀害了4只黄羊。但由于这个行为与李根山无关，因此，警方并不在意。显然，有可能警方更想做成的是李根山的犯罪事实，而对其他人的犯罪事实选择性忽略。

同样的，在徐国祥与李根山、牛海波当天晚上撞到黄羊的那之前，有一个争议点是，到时当时是李根山的决策，还是牛海波的决策，还是徐国祥的决策；当时撞到黄羊的事件，是交通意外事故，还是故意主动的杀害，也非常难以判定。显然，警方更想促成的是，这个事是“李根山的故意决定”。

同样有趣的是，犯罪嫌疑人郭华，是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人，此前一直在村里种大葱。他被抓进去之后，他说：口供基本上都没细看，就马上签字，至于上面记录的是不是他说的话，他也没细查，而他在参与那次巡护之前，并不认识李根山。因此，如果警方、检方在口供里塞进了很多“非事实”的细节，他可能都无法否认，因为他签字了。

03

李根山是巡山的发起者，未必是杀害黄羊的组织者

从目前几个过审者的陈述来看，在2019年12月份那一次谁也记不清具体日期的巡山活动，那天晚上六名巡山队员，分两辆车，在互不知情的情况下，一辆车撞伤并致死了一只黄羊，另一辆车用徐国祥的猎狗捕捉到了一只黄羊。

当时，作为中国绿发会的“黄羊保护地主任”，李根山现场见证了撞伤一只黄羊的行为，过程中并未批评两位同伴，也没有及时把情况向当地公安机关汇报，也没有向中国绿发会相关部门及时反映。在得知黄羊死去后，也没有及时公布其相关情况。

同样，在得知另一辆车的三名巡护队员用猎狗杀害了一只黄羊之后，也没有及时报警，没有对参与人进行批评。在巡山队员参差不齐的情况下，如果在巡护现场不对巡护队员进行相应的纪律约束，那么，就有可能给参与人造成错觉，以为保护野生动物的人，也可以因为好奇而试图捕杀野生动物。

但即使这样，我们仔细分析这个案件，那天晚上六个人两辆车去巡山，开始时并没有立意要去杀害黄羊。后来无论是汽车撞到黄羊还是猎狗捕杀黄羊，都属于“临时遭遇”。从这个角度上说，李根山只是巡山的发起者之一，未必等同于杀害黄羊的组织者。

他如果真的如其他人所言，参与了两只死去黄羊的分配，出于什么样的心理，需要李根山出庭时，由他自己解释清楚。

附：李根山案开庭-在线直播庭审：http://tingshen.court.gov.cn/live/2253952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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